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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集：那个神棍
“你是怎么死的？”
“爆头，砰的一枪，子弹从我左耳后面打进去，我的脑袋就像西瓜一样炸开了……”
“谁打的？”
“没看清，只看见一道红光，不过能打这么准的，也就那几个人了。”
“谁？”
“唐山狙神、幽灵走秀、明日、37炖蘑菇，或许是我不熟悉的人，哎呀，你别问了，跟我一死人较什么劲？”
小武伸出两根手指，把尸体的头扭向一边，果然，就在尸体左耳的下方，有一处红紫色的印记。
“死者魏德宝，42岁，九龙城动物园的饲养员，今日凌晨，被发现死在家里，现场无打斗痕迹，尸体无明显外伤。死亡原因还要等法医的尸检报告。”
九龙城保安队长星辰，双手抱在胸前，扬了扬头，甩开那一缕遮住视线的头发，望着眼前这具冻得发白的尸体，淡淡地说道。
她的语气冰冷，仿佛眼前这一条生命的逝去，对她来说已司空见惯。
严格地说的确如此。
这两个月以来，像这样毫无征兆又毫无头绪地死亡，已经是第六起了。
猝死这两个字，无法再用来解释这一切。
“他是被枪打死的。”
小武从怀里掏出一包烟，拽出一根叼在嘴里，还没等点燃，便被星辰一把拽下，扔进旁边的垃圾桶，不耐烦地说道：
“这是太平间，不准抽烟你不知道？”
小武并不在意，又摸出一根点燃，烟雾在他那张肌肉楞生的脸上艰难地攀爬。
星辰无可奈何地叹了地叹了口气，没心思在这件事上与他纠缠。
“怎么可能是被枪打死的？身上连个弹孔都没有？”
“右耳后面，一枪爆头。”
魏德宝烟扬扬下巴，星辰的目光随着转向尸体的脑袋。
尸体的头发黏糊糊的，一缕一缕地粘在那颗圆滚肥大的脑袋上，散发着一股中年邋遢男人特有的酸臭味。
或许是因为死的时候是侧卧在地上，血液沉积，所以那只耳朵青紫发黑。
小武撩开死尸右耳后面的头发，一个指甲大小，青紫色的印记隐约露了出来，在太平间那苍白的灯光下，恍惚地映出黑色的光芒。
“这是枪伤？别逗了，是个胎记还差不多！”
保安队员夏坠拽着尸体的耳朵，反复看了看，嘴巴一撇，一脸不屑地对小武说。
小武并没理他，仰头，伸开双臂打了个呵欠，半截烟头叼在牙缝里，说：
“困死了，走了，回家睡个回笼觉……对了，魏德宝说了，杀他的人可能有四个，唐山狙神、幽灵走秀、明日、37炖蘑菇。”
说着，扭了扭脑袋，僵硬的颈椎发出咔咔的声响，像是生了锈的门轴，他摇摇晃晃，在尚未散尽的宿醉的酒气包围下，离开了太平间。
夏坠望了一眼他的背影，扭回头看着星辰，道：
“星队长，这小子什么来头啊，怎么这么拽？”
星辰始终抱着双臂，盯着平躺在铁床上的尸体。
尸体的肚子略大，死亡后肌肉的松弛，使他身上的肌肉和硕大的肚子，开始向下塌落。
“武林，雇佣兵出身，十年前退役，曾任职九龙城保安队长，一年时间破获了九龙城积压数年的四十九起悬案，扫平了雄霸九龙城的五大社团。”
星辰仍旧保持原来的姿势，淡淡地说道。面色仍旧冷峻，但说这番话的时候，眼神中泛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。
“他就是武林？邋里邋遢，浑身酒气，说话神神道道。昨晚发生命案的时候他应该正喝得酩酊大醉吧，怎么他看一眼尸体就能知道是谁干的？我看，多半是故弄玄虚，装神弄鬼。”
夏坠又看了一眼太平间的门，那是武林离开的方向，不屑地说道。
星辰举起双手，伸在脑后，将披散在肩头的头发拢起，右手拽起左手腕的皮筋，熟练地把头发随意地绑起，转身往外就走。
边走边吩咐：
“刚才他说的那四个名字记住了没？”
“唐山狙神、幽灵走秀、明日、37炖蘑菇？”
夏坠重复道，语气中充满疑惑。
“查！”
星辰斩钉截铁。
“啊？查？这也不像是人名啊，倒像是游戏里的名字……怎么查？不是，星队，你不是真的相信姓武的那小子神神道道的话吧？一个死人，怎么可能真的开口说话？我看那小子不像是什么前任队长，倒像是个神棍……”
夏坠跟在星辰的身后，走出太平间。
九龙辰的深秋，冷的明显。
街上的行人匆匆，却很少有人言语。
于是，眼前的街道，熙熙攘攘的格外寂寞。
“一个习惯了生死的人，一个从成百上千个战友的尸体堆里爬出来并活下去的人，能与死人对话，是正常的。所以，他不是神棍。”
星辰跨上停在街边的摩托，头也不回地对站在她身后的夏坠说道。
话音刚落，腰里的电话忽然叮铃铃地响了起来。
星辰看着屏幕，嘴角微微的翘了一下，接听。
“啊……”
电话对面的人，说话前先打了个呵欠。星辰仿佛能透过电话的听筒，闻到一股酒气。
“我先睡一会儿，等睡醒了，帮你去事发现场看看，所以，等我给你打电话，我睡觉的时候别烦我。”
说完，嘟嘟的忙音响起，对面就挂了。
（待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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